北大穷学生奋斗记
校园故事 阳光心灵手 0 2025-01-15
北大新生初体验 我时常回想起自己初入北大校园的那段时光。 1999年,我以县文科状元的身份被北大中文系录取,成为母校建校六十年来第一位被北大录取的学生。那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。 1999年9月4日的清晨,我和父亲在北京站下了火车,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走出车站。我们乘坐了十六个小时的绿皮火车,从遥远的皖北平原来到了这座繁华的都市,疲惫不堪,同时又感到自己格格不入。 我清楚地记得,那天我身穿一件沾满灰尘的长袖白色衬衫,领口黑黑的一层;下身是一件起毛的褐色休闲裤,显得有些短,脚上是一双劣质的黄皮鞋。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不是穿着,而是手中拎着的那个塑料行李箱。那是我在集市上花四十五元买的,质量不好,在离家不到十里路的地方就完全裂开了。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段零碎的绳子把它紧紧捆住,里面的衣物从裂开的缝隙中拼命往外挤,我担心它随时都有炸开的可能。 来到北京上学是我第一次坐火车,按理说,第一次坐火车对那个年龄的人来说,应该有些兴奋。然而,实际情况却让我兴奋不起来。在合肥上火车后,我拿着自己的火车票,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我的座位,发现座位上坐着一个孕妇。如何要回自己的座位,是我开始第一次真正处理一个问题。我怯生生地告诉那个孕妇那个座位是我的,但她却一言不发,只是像个小说家一样深沉地望着我,然后又像个旅行家一样双眼望着窗外。面对这种局面,我不知如何处理。我想告诉她我是北大的学生,我想告诉她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远行,但最终我没有说出口。在那片拥挤的空间中,我觉得自己那么不合时宜,最后我离开了,挤到了另外一节车厢里去。 就那样盲目地在人群中站着,十六个小时的时间里,我连口水都没喝上。父亲比我更惨,他和一个同去的亲戚被挤到餐车里,花钱买了个茶座,因为随时可能要换地方,他不得不扛着那个裂开的箱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。十六个小时,我几乎没有说话。我在听着旁边的人说话,我不知道怎么插嘴,甚至说,我根本没有想到去插嘴。我就是那样地沉默着。这第一次火车旅行让我到现在为止都害怕坐火车,就像小时候吃腻的食品,一遇到适宜的场景,便排山倒海一样从胃里涌出来。 那时北大的文科生一年级的时候是要到昌平校区的,校车拉着我们父子直接开到了昌平西郊偏僻的园区。经济上不允许父亲在学校逗留很长时间,父亲必须要当天赶回去。一下车,父子两人就赶紧忙着报到,买生活用品。买完东西,父亲留下了回去的车费,把剩下的钱全给了我,有三百多块钱。 中午,父子俩在食堂吃了顿饭,觉得饭菜很贵,也没舍得要什么菜,那算是我父亲来北京吃的第一顿饭了。下午,父亲要乘车去火车站。我们父子俩站在园区的那片槐树林里等校车。等车的时候,父亲说你不要不舍得花钱,该买的东西买,该添置的添置,又说了一阵诸如照顾自己,不是在家里,不要想家之类的话。接着我和父亲便陷入沉默。沉默了一段时间后,父亲慢慢地转过身去,望着那长满野草的球场和球场远处的树林。我看见他抬起手去擦自己的眼睛,过了半天,等他转过头来再看我,我发现他眼睛里依然残存着晶莹的泪滴。一阵悲伤的情绪从我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,说来好笑,那时我差点说出一句话:“爸,我想跟你一起回去。” 几年后,我在《鲁豫有约》节目录制现场,重新回忆到这个父子分别的场景,还是忍不住辛酸落泪。 我知道当时父亲为何落泪,在所有的学生里我显得那么弱小,穿的不像样,买的东西也都是最简单的。他走后,摆在我面前的是茫茫未知的大学生活,而所有的生活费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三百多元。 后来我堂兄写信给我,说我父亲是第二天下午赶到家的,那天正好是我堂兄考上安徽农业大学摆酒请客的日子,包了一场露天电影,放映员反复提到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字。我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到酒桌上,众人端起酒杯,等我父亲说话。堂兄说,所有的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父亲,他们都在等着父亲讲讲伟大首都北京,讲讲万里之外风光的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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