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我心中,有一个声音在呼唤,那是关于您的故事。我试图捕捉那些温暖的瞬间,它们如同细沙般从指尖溜走,却又在我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。
记得小时候,您那慈爱的眼神,总是能让我感到安心。我想要什么,您总是尽力满足,即使有时我的要求过分,您也从不拒绝。您的爱,如同阳光般温暖,让我在爱的港湾中成长。
您有一个秘密的宝箱,每次回老家,您都会从里面变出许多美味佳肴。我总是兴奋地依偎在您身边,撒娇地要求您给我钥匙。那时的我,多么自豪,因为那是您对我的偏爱。
您不允许堂哥们触碰您的宝箱,于是他们哄骗我去帮忙。我总是慷慨地拿出许多食物,他们开心,您也满意,以为是我自己拿的。
然而,有一次,因为宝箱太高,我不小心摔了下来,胳膊鲜血淋漓。我哭了,窗外的堂哥也哭了。您赶过来为我止血、敷药,并严厉地教训我。那时的我,被您的严厉吓呆了,我那么小,不明白您为何会如此对我。我以为您不再爱我,我以为我会失去您的爱。这是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被抛弃的感觉,尽管后来我明白了,那只是我小小的误解。
您的水烟袋,是我最喜欢的。我喜欢坐在您的膝上,听您吸水烟时发出的“咕噜咕噜”声。水烟袋里的烟丝容易受潮,需要不断地点燃。我的任务就是帮您点燃烟丝。多少次,我都在您的怀里,听着那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闻着那有点呛人的烟草味入睡。
我曾经偷偷地尝试过您的水烟,不明白您为何如此着迷。当我听到那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时,我兴奋极了,忍不住跑向您分享我的发现。然而,您却用烟袋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,告诉我小孩子不能学这个。然后,您拿掉烟丝,递给我,让我去玩。
您对我那么好,以至于我骄傲地向小伙伴们炫耀:“看,我们家我是最得宠的孩子。”
父亲告诉我,我满月的时候,他和母亲在家里举办庆宴,而您却在老家举办庆宴。他还告诉我,小时候我身体不好,经常发烧昏厥,您总是在我生病的时候赶过来,无论白天黑夜,无论刮风下雨,尽管老家离我们家很远。
我问父亲,为什么爷爷会如此疼我?为什么爷爷不会重男轻女?父亲笑着反问我:“你见过奶奶吗?”我说没有,奶奶是在我出生前去世的。他继续说,爷爷和奶奶感情很好,奶奶去世时就只有她的三儿子也就是你父亲我没有孩子了,那时候我都三十岁了。这是奶奶的心病,你母亲怀你五个月的时候,奶奶终于支撑不了了,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你这个让她最牵挂的孙子,而你,就成了爷爷的宝贝,所有人也都拿你当宝。
是吗,爷爷?我明白了,您给我您的爱,还把奶奶的爱一起给我。您让我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孩子,可是,爷爷,您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?
那年我才九岁,九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悲伤。可是,爷爷,当我知道您即将长眠于地底,您不能让我坐在您的怀里听您吸水烟的声音时,我好伤心,就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我的体内被生生抽走。我哭着,谁都不能让我安静,除了您,我最最爱的人,可是您在哪里呀?躺在棺木里的不是您,我不承认。
您知道的,因为您看见了,我相信您可以看见。我把您最后给我的那串银链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,我相信这样就能攥住您的魂魄,不让您离开。可是,我好困,叔伯们说晚上会开棺让大家见您最后一眼,为什么现在还不开?我好想确定那棺木里不是您。
我好困,我要睡着了。为什么还不开?
第二天,我醒了,堂哥说昨天我睡了,伯伯们就开了棺。我呆了,我哭着说:“怎么可以这样,哥你告诉我,你有没有看到爷爷,躺在里面的人不是爷爷对不对,哥你说呀!”
是您,是的,那是您。因为大家把您埋在了奶奶的坟旁,那个深深的黑暗的洞窟,就是您以后的安身之处吗?爷爷,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吗?就看一眼,我想知道,他们有没有把您的宝箱和水烟袋一起留给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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