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八,春节的余温还未散去,车站里涌动着归乡的客流,售票窗口前人头攒动,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。吴娇却全然不顾这些,她像一只从笼中飞出的小鸟,紧跟在哥哥吴子寒身后,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。吴子寒去年大学毕业后,在佛山的一家陶瓷厂找到了业务主管的职位,这次回家过年,她这个高考失利的妹妹便吵着要哥哥带她去打工。尽管吴子寒和父母都劝她复读,争取考上大学,但吴娇就是铁了心。
吴子寒对妹妹突然的固执感到困惑,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,想让妹妹自己去碰壁,看看她会不会有所觉悟。果不其然,到了佛山后,吴娇并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。这让吴子寒预感中的事情成真了,他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,看着吴娇焦急的样子,笑着说:“别急啊,我又没赶你回家,正好在这边好好玩玩。”
吴娇气愤地反驳:“让你帮我找工作就这么难吗?你不想让我在你身边碍事是吧?我自己找去,哼!”吴娇果然说到做到,她跑了几次职业介绍所,最终找到了一份保姆的工作。这让吴子寒彻底无奈了,其实他早已托朋友在一家电子厂为吴娇安排了工作。现在看到妹妹如此坚决地想要打工,吴子寒只能告诉她实情,让她放弃保姆的工作。
吴娇却坚持说:“你这是事后诸葛亮,我已经答应了人家,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?”吴子寒无奈地摇头:“丫头啊,你这么实在,在外面怎么混得下去?”吴娇生气地说:“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你,我自己想办法,行了吧?”
吴子寒将吴娇送到那户人家,原来是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,需要雇个保姆来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。吴子寒这才放心。吴娇虽然年仅18岁,但她在家里已经承担了很多家务,因此做起保姆的工作得心应手,老太太对她十分满意。每天工作结束后,吴娇都会埋头苦读自考大学的教材,这些教材是吴子寒为她购买的,希望她不要荒废学业。老太太看到吴娇如此有上进心,对她更加喜爱。
老太太喜欢问东问西,总是对吴娇的家世感到好奇。当吴娇告诉她,送她来的不是亲哥哥,而是养父母捡来的孩子时,老太太显得特别好奇:“那你亲生父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纪念品,比如银锁肚兜之类的?”吴娇差点被逗乐了:“您说得跟电影里似的,我哪知道啊,也从来没问过养父母。”老太太说:“你这丫头,就没想过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?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呢!”既然老太太这么热心,吴娇就没有理由不配合。
吴娇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哥哥了,这天吴子寒来看她,说要带她出去吃饭。吴娇立刻打扮了一番,跟着哥哥来到金川宾馆。大厅里灯火辉煌,地面干净得可以照出人影,穿着礼服的迎宾小姐毕恭毕敬地鞠躬欢迎他们的到来。吴娇生平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,直到被引到包间,仍然仿佛置身梦中。
打破这个梦境的是一位恬静美丽的女子,她看到他们进来,立刻起身挽住吴子寒的胳膊说:“来了,这就是你的妹妹吧?”吴娇瞪大眼睛望着吴子寒,好像在问:“她是谁?”吴子寒为他们做了介绍,吴娇终于明白,面前这位女子名叫赵雅雅,是哥哥的女朋友。赵雅雅大方地伸出手:“你好!”吴娇没有理会她,默默地坐下。赵雅雅显得有些尴尬,吴子寒向她眨了眨眼,算是安慰。
这顿饭对吴娇来说,味道如同嚼蜡,她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哥哥竟然有女朋友了,想着想着,眼泪差点夺眶而出。
回到住处,吴娇再也忍不住了,跑进房间扑在床上痛哭起来。老太太听到声音进来:“丫头,怎么了?”吴娇扑进老太太的怀里,不停地抽泣,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。“我怎么办啊?哥哥不要我,我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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