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那是一个金色的秋日,我踏入了大学的校园,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篇章。在校园的广播站,我遇到了她——一位来自外系的师姐。她平日里沉默寡言,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,但渐渐地,我发现她其实是个热情开朗的人。
师姐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,每当黄昏时分,她的声音便在校园里回荡。她弹得一手好吉他,每当广播结束后,她就会拿起吉他,轻抚琴弦,弹出美妙的旋律。作为她的专属编辑,我有幸时常听到她的歌声。那是一种艺术的魅力,让我误以为她就是那个隐居深闺的才女。然而,她每次只弹唱一两首,然后便结束工作,各自离去。
我是新生入学时加入广播站的,到了冬天,我们已经变得很熟悉了。齐齐哈尔的冬天来得特别早,11月份便已经到处都是冰冻三尺。一天,师姐兴致勃勃地说:“龙沙的冰灯已经开幕了,晚上带上你的女朋友,我请你们一起去看冰灯怎么样?”她知道我当时还是单身,只是故意这么逗我。我当然没有异议,一口答应了下来。
那是我第一次和她一起走路。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,走起路来很有韵味。我则像一个小职员陪同经理开会一样跟在她的身边。或许是因为她比我高两届,这样走在一起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妥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我还是个“小弟”,也不知道如何修饰自己,显得有些寒酸。我还记得那是在一家清真便宜坊吃的晚饭。边吃边聊,我得知她是朝鲜族,家在乌苏里江边,对岸就是苏联;她学的是法律,但非常喜欢中文,喜欢张爱玲的洒脱——“切相逢似梦,送他如客”;她还说了校园里的小女生学明星又学不像的打扮;说以前给她编辑稿子却老闹别扭的男生……所有这些都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,瞪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。她又让我讲讲我以前的故事,无奈我只能是个好的听众,虽然也有那么多别具一格的往事,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从餐馆出来,天已经大黑,马路上流光溢彩。她说她喜欢齐齐哈尔这样的晴朗夜色,喜欢夜色下冰清玉洁的寒风。我说风吹枯了齐齐哈尔的草原,她说那是吹出了地老天荒。
龙沙的灯会异常壮观,我们跟着人群稀里糊涂地往前走。到处是仙山瑶池、玉树琼花,稍有灯光就将四周映衬得金碧辉煌,一片胭红。分不清人,看不清路,好似梦中在仙界迷了路,却又急切地寻找凡世的入口。后来看到许多关于那年冰灯的照片才知道,原来我们大部分的胜景都游览过了。有一座亮得晃眼的水晶宫,我们在宫门前合影留念,师姐还特地采景把它拍下来卖给了报社,居然得了35块的稿费。用这笔钱我们又吃了一次烧烤。冰天雪地的漠北,能围在红泥小炉旁一边把盏,一边讲述韩湘子与白牡丹、梁思成与林徽因,该是怎样的情调呢?这情调未免太过小资,是谓有志青年所谓的胸无大志。试想,浮生如梦中能有几次这样的邂逅?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,恰恰就在此时于茫茫岁月中萍水相逢了,一唱一和而与风月无关。我想这样的宁静祥和也是她所怀念并有感触的吧。几年后的一天晚上,我打电话问她近况如何,她说很好,刚刚看过一篇介绍冰灯的片子,翻出些老照片来,忆昔当年好时光。
那次冰灯之后不久,就临近期终考试,广播停了下来,我们都很少再去广播室。
接下来是漫长的寒假。据说寒假还没过完,她就出去找工作了,开学后也没有回来。广播室新来了一位女孩,忽闪忽闪的大眼睛,长得很清纯,播出去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娇媚。站长很喜欢这样的效果,说肯定能吸引不少听众,我们的校园杂志也可以有个不错的销量。我不知道站长是怎么当上站长的,没有一点俊秀的表达。开会时他常把听众比喻成“回头客”,很不上台面,很半吊子的一种比喻。我不喜欢女孩那样的温柔,我说只要把普通话咬得再清楚一点再标准一点就行,没必要用这么软塌塌的声音来转播世界各地的战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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