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夜晚情感未交托

在那个寂静的夜晚，我和阿翔的关系显得格外微妙，既是好友又是恋人，却始终保持着一段无形的界限。 阿翔，这位科大的博士，外表英俊，风度翩翩，却总是带着一丝倦怠，仿佛对世间繁华早已看透。最初，我们只是点头之交，但在那个暑假的午后，当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悲伤时，阿翔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孤寂。他带我到他的寝室，为我盛了饭，倒了可乐，一支烟抽完，他指着床说：“你要是累了就睡，反正我这没人。”那一刻，我感受到了阿翔的温暖，他不像其他朋友那样好奇，也不刻意，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，恰到好处。 自从那次之后，我们变得熟悉起来，聊天的内容也逐渐涉及到了他的感情经历。阿翔曾带过一个女孩去参加朋友的聚餐，那个女孩温柔地坐在他身边，对他一往情深。阿翔说，之所以带这个女孩，是因为她是所有女孩子中最不让他感到累的，不要求他任何事情，也不追问“你爱我吗”。然而，在一场激情之后，女孩动情地说：“和我结婚吧。”说完又笑着说：“开玩笑的，不用放在心上。”阿翔早已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，是别人介绍的一个部长的女儿。 我和阿翔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状态，我们像是哥们儿又像是情人，却始终没有跨越那条界限。阿翔开玩笑说，我是他认识的女孩子中唯一没和他上过床的。我说我这个人很怪，第一次没和你走到那一步就肯定永远不会到那一步了。我不知道阿翔的私生活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随便，但我相信他不是一个可以麻木到肉欲横流的人。阿翔曾告诉我，他大学时爱上了一个教授的妻子，那是一段绝望的爱情。他说他永远忘不了和那个女人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做爱，灰尘飞扬，窗帘破洞中透进来的光束，那个女人的眼泪和汗水浸透他的臂弯。 冬天的时候，我们经常一起吃火锅，有他的同学走过，好奇地看着我们。阿翔笑着说：“你看，人家在琢磨你怎么不是昨晚上的那个。”后来，我忙着出国的事情，很长时间没见到阿翔。过完春节，阿翔耽搁到五月才回学校，约我第二天吃饭，为我饯行。我们在学校门口的饭店，都有些淡淡的感伤，我们都将离开这个呆了好些年的地方。我们看着夜色渐渐模糊了外面的景物。 阿翔看着剩下的一瓶酒，说：“你那儿坐坐吧。”于是，我拿了点零食，阿翔接着喝他的酒。喝到一半，阿翔说：“今晚我就不走了吧。”我想了想，说：“说好只聊天？”他说好，我们就聊起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，一些或远或近的事。慢慢有点累了，我说睡吧。他就帮着我收拾了床铺。我找了床毯子给他，抱着枕头在他对面躺下。他拿脚踹踹我，说：“你真的就这么睡啦？”我说：“不真睡还假睡啊！”他坐起来：“你不怕我骚扰你？”我说：“要骚扰也不用等到今天才骚扰吧。明儿就成永别了，积点儿德吧你。”他笑起来，躺下就安静了许多。 半夜里，我觉着有谁在推我，是阿翔。我正困着，很气恼。他说睡不着。我说睡不着就出去跑步，在这发什么神经。他扳过我问：“你怎么就真的能睡得这么安稳呢？！”我懒得答话，鼻子里哼两声。他说：“不行，我得违背诺言了。我忍不住。”我一下子醒透了。半晌我们谁都没说话，只有呼吸的声音。说实话，我犹豫了片刻。可是总觉得如果妥协的话，肯定要后悔。 我直觉那种后悔的沉重会压过性爱所能带来的快乐。我一声不吭从爬起来，开了电脑，上网看文章。身后半天没动静；我回过头，阿翔死死盯着我。然后咬牙切齿骂了句“他妈的”。我没理，照旧看文章。我们就那样沉默地僵持着。快凌晨时我听见他均匀的鼾声，知道他终于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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