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我抵达这座繁华都市的前夜,一位东北的老乡已经在那里静候我的到来。他是一位诗人,而巧合的是,我也是一名诗人,且比他早些年涉足这行。于是,我便认他做了我的弟弟。我们之前只是通过书信交流,但当他得知我要来北京发展,竟然比我还要兴奋,未经我同意就迫不及待地从东北赶到这里,说要和我一起闯荡。
春节过后不久,北京的寒意依旧,我在龙王堂租了一间简陋的平房。那天晚上,我带着我的东北弟弟去喝酒。由于初次尝试北京二锅头,我喝得过量,郑岩——他的名字——便搀扶着我回到屋内。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被子,我睡到半夜,发现被子全裹在了他身上,而他则因寒冷而打哆嗦。
第二天,我去上班,郑岩则在家中寻找工作机会。一周过去了,他依然没有找到工作,最终他向我坦白,自己的钱包已经空空如也。我怒斥了他一顿,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仅剩的50元给了他,让他继续找工作。
为了节省开支,我们只能靠一箱方便面度日。晚上,房东把热水器插销里的电断了,我们只能用冷水解渴。我还在尽力维持“大款”的形象,尽量减少开支,但郑岩的饭量大得让我心疼。
郑岩原本希望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,但他的愿望却未能实现。他最终选择做保安,但仅待了两天就回来了,因为他觉得自己像条狗。他一直对我寄予厚望,而我也感到无比愧疚。
为了给郑岩凑齐回家的路费,我不得不向一位朋友求助,最终才凑齐了足够的钱。在送他上火车时,我问他是否还需要额外的路费,他希望能给我父亲买一只北京烤鸭。然而,我手头并没有足够的钱。
郑岩离开后,我们再无联系。当我找到新工作并领到薪水时,我买了两只烤鸭寄给他,但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。我的兄弟越来越多,但每当想到郑岩在寒冷的冬夜里颤抖的那个夜晚,我就会感到心疼。他那年才19岁,高中辍学。他曾说过要给我打电话,我一直在等待,希望告诉他:“兄弟,你哥那时确实没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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