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电影《美国往事》的开篇不久,有一个画面让我难以忘怀:35年后,面条在午夜时分重返纽约,他手提行李箱,静静地透过酒吧的玻璃窗凝视着老友莫胖子。他如同回到自己的家一般,既熟悉又略显迟疑地推开了酒吧的门。莫胖子没有刻意言辞,只是劝走了最后一位客人,热情地迎了上来。他们之间的友情就像咖啡的香气一样,在银幕间渐渐弥漫。
这部电影让我对“朋友”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。真正的朋友就是那种可以在午夜时分敲响你家门的人,无需预约,无需言语,只需那份淡然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情。这种感情才能称之为朋友。
我喜欢与朋友们在家中品酒,那是一种酒店中无法体验到的感觉。愿意来家里喝酒的朋友都是不计较的,一尾鱼,几块排骨,甚至几碟小菜就足够了,只要有酒即可。我曾有一段时间,几乎每个周末家中都是高朋满座,妻子从未有过怨言,我也乐于在厨房和客厅间穿梭。然而,近年来,可能是非典改变了人们的聚集习惯,也可能是大家都忙了起来,总之,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少了。以往每周都要见面的朋友,再见时都会惊呼:有一年没见了吧?我们都渐渐习惯了家中的寂静,习惯了与家人度过安静的周末。有事时,也只是在酒店里聚聚。家里的门铃,已经少有人按响了。
前不久的一个晚上,突然接到电话,两位朋友正在赶往我家的路上。这时已是夜间11点。听到这个消息,我既兴奋又有些意外,因为这是我们约定已久的聚会,但始终未能成行。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家,做了几个菜,又等了片刻,午夜的客人终于来了。他们带着夜色,带着一丝拘谨,站在了客厅里。很快,他们就像在自己的家一样了。我们举杯畅饮,评论电视里唱歌的女生,大笑,趁妻子不在的时候,聊几句稍过火的话题……我仿佛成了电影里的莫胖子,那个对朋友真诚、忠诚的人。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无比快乐。
朋友们在夜色中来,又在夜色中离去。仿佛一场梦。我在微醺的酒意中睡去,梦中可能是一场永不散场的盛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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