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留学生涯的早期,一场语言能力测试中,一位严肃的监考老师突然高声宣布:“中国学生必须与外国学生隔开坐。”不少中国学生未能听懂,纷纷窃窃私语。我虽听懂了,也知晓邻座是中国同学,但我并未移动。教室顿时陷入混乱,在监考老师的多次催促下,中国学生才按要求分开就座。我身旁的中国同学也想换位,我劝阻了他。“如果我们换位,反而证实了作弊的嫌疑。”我说,“我不换。”他也不再坚持。
不久,监考老师走到我们面前,询问我们是否是中国学生,并要求我们换开座位。我坐在原地,平静地用英语回应:“其他国家的学生没有换,我也不会换。如果你仅因我们是中国学生就怀疑我们作弊,你可以一直站在我们身边监考。这样总可以了吧?”她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转身离开,宣布考试开始。接下来的两小时,她时不时从我面前走过,我毫不理会。考试结束后,我顺利通过了测试,并直接进入专业课学习。
几天后,我在电梯里再次遇到了这位监考老师S小姐。她微笑着对我说:“恭喜你,这次考得很好!”显然,她还记得我。
之后,我选择了S小姐的课程作为专业课之一。为了维护尊严,我付出了很多努力。每次上课前,我都要花至少两小时预习,查找所有生词,以便跟上她那标准但语速极快的讲课。
那时,除了学校课程,我还在规划自己的人生方向,并决定将写作作为终身职业。我购买了电脑,开始创作第一部长篇小说。在小说写到近一半时,我决定暂停学校课程,专心完成小说。在办理休学手续时,我最犹豫的是S小姐的课程,尽管我有充分的理由,但仍有逃离的羞愧。
在办公室见到S小姐时,她出乎意料地非常温和坦诚地告诉我,她看到了我自入学以来的所有努力和每一点进步。
“如果你认为分数会给你目前的学习造成过大的压力,”她诚恳地对我说,“以后的测试我可以不为你打分,直到你自己认为解脱困境为止,你觉得怎么样?”我沉默了许久,然后告诉她,为了尽快完成我的小说,我必须休学半学期,希望得到她的理解。她非常惊喜,兴致勃勃地询问了小说的内容,并大加赞赏,直到我脸红为止。
“你为维护尊严所做的一切,”她说,“我都能理解,我为你感到骄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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