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成长脚步

岁月流转，时光荏苒。每当回想起儿子第一次踏入校园的那一刻，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。那是一个金秋九月，我和儿子携手漫步在街道上，目的地是维多利亚小学。彼时，树上的果实硕大饱满，树枝因承重而弯曲，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重量。操场上，一群孩子正翘首以待，他们都是幼儿园的毕业生，却对即将到来的小学生活充满好奇。 铃声响起，孩子们纷纷涌向教室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，我紧紧盯着儿子的背影，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颗独一无二的星星。他背着一个五彩斑斓的书包，一边前行，一边频频回头，似乎在穿越无尽的时空，与我们目光交汇。 十六岁那年，他前往美国参加交换生项目。我送他到机场，紧紧拥抱，他的头只能轻轻贴在我的胸口，仿佛在承受着母亲的深情。在漫长的队伍中，我目送他一步步前行，直至护照检验结束，他闪入一扇门，消失无踪。我一直在等待，期待他回头的瞬间，但终究没有等到。 如今，他已长大成人，上了大学，而我依然在教书育人。即使同路，他也不愿乘坐我的车，仿佛戴上了无形的耳机，将自己封闭在独立的世界里。有时，他在街头等待公交，我从高处注视着他，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，却无法触及。 时光荏苒，父亲渐渐老去。我每周都会去医院探望他，推着他的轮椅在阳光下散步。那天，我发现他的裤腿沾满了排泄物，我蹲下身子，用自己手帕为他擦拭，裙子上也沾满了污渍。尽管如此，我必须赶回台北上班。在自动玻璃门前，我注视着轮椅的背影，直至消失在门后。 火葬场的炉门前，木盒缓缓滑行。我站在炉门旁，雨丝斜斜地飘进长廊，我轻轻拨开湿漉漉的头发，深深地凝望，希望记住这最后一次的目送。 渐渐明白，父女母子一场，不过是缘分的一种体现。你和他的相遇，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一次目送，你站在起点，他渐行渐远，背影默默诉说着：不必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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