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爱更孤独

在这个繁华的都市，我担任着一份平凡的行政助理职务。每天朝九晚五，笔尖在文件上划过，重复着千篇一律的文字。工作结束后，我独自坐在办公室，凝视着窗外的喧嚣都市，深深地吸着烟，烟雾在空中盘旋，如同我内心的孤独。 妻子远在他乡工作，母亲从乡下来帮我料理家务。那天，她气喘吁吁地背来一袋西红柿。我疑惑地问，大老远地来，带这些西红柿干什么？菜市场上到处都是。母亲沉默了片刻，然后说，我也不知道带什么，只是想起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。我不再多言，母亲默默地走进厨房。 我坐在电脑前，抽着烟，浏览着新闻，听着老歌，闲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。饭做好了，母亲和我默默地吃饭，吃完后，她收拾碗筷，我拿起包准备上班。临走时，我对母亲说，你在家看电视吧，中央11台是戏曲频道，我走了。母亲没有回应，我不知道她是否听见，只听到厨房里水声的寂寞。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，毫无生气。有一天，我上班时走到楼下，无意中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阳台，突然看见一个人正低头向下张望，那花白的头发，瘦削的身躯，是母亲！我愣住了。母亲眼睛不好，过了好久才看到我，她笨拙地向我招了招手。我大声说，妈，你进去，阳台上风大。母亲说，你上班去吧，不用管我，我看着你走。我转身离去，走远后回头再看，七楼的阳台上，一个黑黑小小的身影还立在那里，我的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。 我这才突然想到，我上班的时候，母亲一个人在家干什么？邻居家的门都紧闭着；楼层又高，母亲上下一回都要休息半天。可能就是看看中央11台的戏曲频道了，而那些戏曲，母亲又有几出能看得懂呢？恐怕只有每天我回家的时候才好一点，而我又是那样的沉默寡言。于是，母亲最大的消遣就是目送自己的儿子上班了。事实上，母亲比我寂寞千倍万倍，只是她都默默地藏在心底。而我自己，却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寂寞和忧郁中，还能顾及到谁呢。 想到这里，心里一阵酸楚，对着那黑黑小小的身影默默地说：妈，回家了，我和您拉拉家常，谈谈小时候我最爱吃的西红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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