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我十七岁那年,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人。那时的我,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青春的叛逆中肆意挥洒。我染着夸张的发色,涂着鲜艳的眼影,与一群不良少年一同穿梭于夜店。逃课成了家常便饭,面对老师的电话,我总是满不在乎地笑:“不就是请家长嘛,又不是头一回,随你便。”然而,内心深处,却有着难以言说的酸楚。
那是一个深夜,醉酒后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,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他。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,站在树荫下,显得格外孤单。他犹豫着向我走来,颤抖着声音说:“叶小羽,过来。”我愣住了,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。
周围的同学纷纷起哄,有人好奇地问:“叶小羽,你爸爸?”我摇了摇头。他们酒足饭饱,正准备找些乐子,一听便来了兴趣。我转身欲走,却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和他的呻吟。我强忍着没有回头,默默地离开了。
我恨他,很多个夜晚,我泪流满面,诅咒着他的名字。然而,当他佝偻着身躯,孤独地往回走时,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涩涩的滋味,并没有预料中的喜悦。
第二天,我酒醒了些,想起昨晚的事情,心里有些后悔。直到朋友打来电话,告诉我他伤重住院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。朋友们都劝我去看看他,希望他能息事宁人,不要报警。
我带着自己胡乱做的皮蛋瘦肉粥,来到病房门口。他看到我,眼睛里闪烁着泪光,说:“是小羽吗,快进来,你带的什么,真香啊。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,仿佛又回到了我第一次做饭时。
我看着他大口吃东西的样子,心中的恨意依然难以消除。他原本是跑出租的,在我高三那年,他停下了工作,在我家隔壁租了房子,开始做我的保姆和保镖。他学会了做菜,围上围裙,敲着我家的门,傻傻地说:“尝尝,小羽,我新创的,看可不可口?”他还要时不时地把来找我的社会青年赶走。
我站在窗口,看着他这个内心胆怯却故作勇敢的矮小男人大声呵斥他们:“我家小羽就要高考了,谁敢乱来,别怪我不客气!”他们嘲笑他:“你是她什么人,管得着?”他义正辞严地说:“我是她爸爸。”
为此,我和他大吵了一架。我几乎指着他的鼻尖,尖利地喊道:“陈建生,不要忘记了你对我家做过的事,我告诉你,谁都可以做我爸爸,除了你!”
我依旧躲着他,他怕我变坏,也一如既往地跟着我。我的头发越来越长,遮住了曾经的花花绿绿,劣质的眼影让我的眼睛疲惫不堪。偶尔他看我久了,会舔舔唇,憨憨地说:“小羽,我第一次见你,就是这样的好孩子形象啊,也不说话,就那么乖乖地看着我。”我挑衅地看着他:“那你也还记得是什么场合吧。”我们的短暂谈话戛然而止。我的话刺伤了他,看着他受伤离去的身影,我的心里有轻微的快感。
是的,我似乎永远都那么恨他,不管他为我做过什么。
转眼间,我大学毕业了,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。家还是那么大,我走在中间,空落落的。父亲的照片依然在,人还是微微笑着。镜框擦得很干净,想来他也常来帮我收拾屋子。他还住在我隔壁租来的屋子里,干起了老本行,早出晚归地跑出租。我们很少见面,见到了,也很少说话。我不理他,他老了,话也少了很多。
因为寂寞,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,叫刘雨,是在酒吧里。他看我埋头喝闷酒,就带我去跳舞。强劲的音乐,闪烁的灯光和疯狂的摇摆让我暂时忘记了所有不快。约会几次后我带刘雨回家,他死死地守在门口,就是不让我开门。
他爱我,有一天我会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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