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海已经迈入而立之年,在都市中从事着回收废旧的工作,人们通常称之为拾荒者。这一行当虽然收入尚可,但常遭人轻视。林海从不随意翻拣垃圾,而是骑着三轮车穿梭于工厂和居民区,以公平交易的方式收集废旧物品,将废物转化为宝贝,既为国家、居民也为自己创造了价值,何须自卑自贬呢?
一日,他骑着三轮车,突然听到有人惊喜地呼唤:“林海,是你吗?”
林海一愣,转身一看,惊讶地发现是韩娟!
林海一直暗恋着韩娟,曾鼓起勇气请媒人提亲,但韩娟的父母嫌弃他贫穷,当众羞辱了他,林海一怒之下才来到城市从事这一行业,更换了手机号码,却没想到今天会与她重逢。
眼前的韩娟依旧美丽动人,一股久违的情感涌上心头,但看到自己这身尘土飞扬的形象,林海不禁感到自卑。韩娟却落落大方,告诉林海她两个月前也来到城市打工,目前在一家工厂工作,并询问了林海的联系方式。林海在慌乱中忘记了手机号码,韩娟笑着接过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,两人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,并交换了住址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林海白天工作时,晚上躺在床上,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韩娟。他也曾鼓起勇气想要拨打韩娟的电话,但每次都停在了最后一步。因为韩娟家曾因为他的贫穷而拒绝这门亲事,现在虽然他赚了一些钱,但他从事的拾荒工作,韩娟家肯定还是看不起他的。
林海所居住的地区是城乡结合部,这里高楼林立,但也有许多平房,对陌生人来说犹如迷宫,但林海对此地却了如指掌。
一天,当他经过一家小院时,被一个人叫住了。那人问道:“师傅,收旧书、旧报吗?”
林海立刻下车回答:“当然。”
林海记得这家主人是一位孤身老人,大约六十多岁,眼前的这位男人很可能是老人的儿子,看来是儿子在帮父亲整理房间。
交易完成后,林海继续四处收集,一圈转下来回到出租屋,卸下货物准备做饭时,门外有人客气地问道:“请问屋里有人吗?”
林海走出去,一看,正是那位孤身老人,便问:“老先生,您有什么事吗?”
老人满头大汗,焦急地问道:“师傅,找到你这里可费了我好大劲,今天早上我儿子有没有卖给你一摞旧书报?”
林海点点头,说:“有啊。”
老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:“那就太好了。师傅,那些书我不卖了,你再卖回给我好不好?我愿意出双倍价钱,算是给你的辛苦费。”
林海一听,无奈地摊开双手:“哎呀,您怎么不早说,我在路上转手就卖了,卖给了一家废品收购站。”
林海之所以撒谎,是因为他突然想到那堆旧书报中可能藏有宝贝。
老人一听脸色大变,说:“师傅,你能带我去一下那家废品收购站吗?不瞒你说,那东西对你来说一文不值,可对我来说价值千金,实际上我只要其中的一本书……
林海坚决地摇摇头,说:“老先生,我真的帮不上你,因为那家废品收购站当时正在出货,我亲眼看到那捆旧书被扔到了卡车上,此刻肯定已经进了工厂化为纸浆了。”
老人一听脸色煞白,呆立半晌后长叹一声,垂头丧气地走了。
林海看在眼里,心中不忍,但他真的害怕贫穷,万一其中藏有宝贝,他一下子就可以翻身,也就可以自信地去找韩娟了……
在目送老人消失后,林海从床底拖出那捆旧书报,仔细地翻找起来,抖动每一本书,一页页地翻阅,但什么也没有找到。直到打开一本厚厚的字典,才发现了东西,不过那只是一张发黄的旧照片,看上去年代久远。
照片上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,梳着那个年代流行的大辫子,遗憾的是,她的右脸颊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。林海对着那块疤痕看了好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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