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梦中的泪水悄然滑落,心中涌动着对父亲的深切思念。
记得那个清晨,我站在橘树旁,心中不自觉地挥出一拳,对父亲说:“爸爸,您为何总是弯腰驼背,像一位迟暮的老人?”他轻轻揉了揉腰,沉默片刻,缓缓开口:“自从上了年纪,腰就不太好,得等到午后才能慢慢挺直。”那一刻,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,那些我未曾留意的岁月痕迹,如今却如此鲜明地呈现在眼前。
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,始终是一位充满活力的太阳,无论是在教书育人,还是在辛勤劳作,他都散发着无尽的热情。然而,岁月不饶人,如今他已步入晚年,那些病痛开始悄悄侵蚀他的身体。
我时常回家探望他,他偶尔会提及血压高、夜间起夜困难等问题,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,觉得那都是父亲这个年纪的通病,与他无关。我甚至嘲笑他听信保健品广告,买回一堆无用的保健品。他总是反驳我:“不吃怎么办?我已经七十岁了!”然后他会突然严肃起来,说:“你妈要是没了我,还能活多久?”
这些话让我感到心酸,我不再与他争执。不久前,我的五爷爷,父亲的小叔,在睡梦中离世。父亲那几天面无表情,偶尔会走到五爷爷的灵前,静静地凝视,不流泪,也不说话。我隐约感觉到,父亲在不动声色中,隐藏着对生死的畏惧和无奈。
五爷爷安详的面容让我明白,死亡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离别。更可怕的是,当父母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,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舍。父亲开始变得更加关心我们的健康,他买回的鱼更大,将多年的积蓄密码告诉了我们。父母与子女的深情,从幼年开始,经过漫长的岁月,在晚年又重新点燃,那份炽热的情感,既热烈又隐忍。
那些保健品广告,似乎更加猛烈了。我感激它们,因为它们让我看到了父亲在晚年放下了一切,只为追求一个简单的梦想——健康。
作为一个孤独的人,我们可以超脱,但作为一个父亲,一个丈夫,他总是想着如何将离别的日子推远,再推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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