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宁静的乡村,小黄回到家中,每日清晨都能听到村委调解员小王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:“朱玉先,今天上午到村委会一趟,别忘了带上你的房产证。” “王员员,下午四点去你家测量宅基地。” 这些通知涉及的事情各式各样,从土地纠纷到家庭矛盾,从水电费到计划生育,无不一一列举。小黄与小王是同窗,两人关系亲密。看到小王如此忙碌,小黄好奇地问家人:“这些事情都是小王负责的吗?”家人回答:“是的,小王为人正直,细致入微,记忆力惊人,对政策法律和村规民约了如指掌。如今又有了电脑,所有事情都记录在案,大家都很信服她。” 听到这些,小黄产生了采访小王的念头。
那天上午,天气晴朗,小黄走进村委会,看到小王正和一个年轻女子谈话。小王一见小黄,便热情地站起来:“哎呀,老同学,我昨天就想来看你,可惜镇里开会耽误了。来,这边请坐,你知道我这两年看了你多少报道吗?哎呀,数都数不清!” 小黄见她依旧那么随和亲切,便打趣道:“什么事都逃不过你这‘小算盘’!”这时,小王身旁的女青年插话道:“她现在不叫‘小算盘’,改叫‘王电脑’了!”小王听了,轻轻敲了女青年一下,说道:“没你的事,你去通知那对闹离婚的夫妻,今天有县记者在这里,有什么问题就大胆说出来。”女青年笑着离开了,小王这才带着小黄来到后面的广播室,指着电脑说:“这是一台华侨送的,用起来真的很方便,无论是会议文件还是历史档案,一按键就能找到。小黄说:“真是太方便了,比我单位的设备还要先进。”
正说着,一对男女走了进来,年龄大约二十多岁。小王立刻严肃起来,说:“来了,都坐下吧。这位是小黄,是同乡,大学毕业后就去县里工作了,大家都认识了。有什么话,请从心里说出来,我来帮你们调解。”小黄连忙说:“我只是听听,还是你拿主意。”小王盯着他们,问:“前几天你们争吵不休,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了?素素,你有什么理由要离婚?”那个女子叫素素,犹豫了一下,说:“你问他,他为什么打我。”小王转过头,问阿肯:“你凭什么打她?”阿肯说:“她去台商厂里工作,晚上为什么还陪台商跳舞?”素素反驳道:“大家都去跳,又是周末,这就不行了?”阿肯说:“那他为什么送手机给你?”素素说:“这也不是送我一个人,别人也拿了,我干吗不拿?不拿白不拿!”阿肯说:“台商也不是傻瓜,他会白送你啊?再说,有你腰里的手机,什么时候想找你,方便得很!”素素反问:“你这什么意思?我一拿回来就交给你,你倒是挂在腰里威风了几天,却又莫名其妙找茬打了我。”阿肯说:“有人给她发短信,我去查电话,正是她厂里的。”素素气得站起来:“我也查了,那天发短信给我的是我同车间的秀秀。”小王听到这里,问素素:“你坐下,阿肯,我问你,就凭这一点,你就打了素素?”阿肯说:“她哪是好惹的?我就说一句以后上班别忘了带避孕药,她就把我的一瓶好酒给摔了,所以我才动手。”素素说:“你讲那些话有没有德性?”小王看到两人又要争吵,连忙严肃地说:“好了!你们听着,你们是2002年夏天恋爱的,2004年冬天结婚的,素素现在每月工资950元,阿肯你开拖拉机,少说一个月也有千儿八百。过去人家没有钱,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,却捆绑得紧紧的拆也拆不散;现在倒好,腰里有几个钱了,没事就怄气,动不动就闹离婚。开头我还以为你们夫妻过去相互了解时间太短,结果生活过得不和谐;现在基本清楚了,是阿肯你蒙头吃醋引起的,又动了手,好在没有造成伤害,要不,根据妇女儿童保护条例,你是要吃官司的。动手打人怎么说都不对,你要认真写一份检讨交来,还得向素素认错。素素呢,你们一帮人收了人家的手机,凭什么呢?今后一定要约束自己,免得出什么意外。好,今天你们先回去,想通了就一起来,想不通再来找我,要离婚倒很简单,就是不要吃后悔药!”说着,素素和阿肯都站了起来,眼睛看着小黄。小王这才说:“哦,都忘了,大记者,你也发表发表高见。”
小黄连忙推辞道:“我没有什么说的,小王都说了,我觉得很好。”小两口一前一后出去了,小王望着他们的背影对小黄说:“调解了好几次了,今天算有点眉目,估计问题不大。”小黄笑道:“夫妻着火的时候,有你这个‘王电脑’当灭火员,怕是烧不起来呢。”小王摆摆手,说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呢,哦,你的话倒提醒了我,我把今日处理过程给输进电脑,算是记录。这样的记录多了,我就能找出规律,调解起来也更顺手些。”
小黄问:“你找出规律了吧?”小王说:“规律还谈不上,但体会有一些,最深的一条是:你要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姐妹!”小黄击掌,笑道:“这就是最大的规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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