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们的家庭中,电话的安装无疑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捷,然而,对于我的母亲而言,这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母亲从未接触过电话,甚至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通讯工具。她的一生,大部分时间都在农村度过,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。尽管我竭力说服她来到城市,帮助我照顾孩子,但她对于城市的生活始终难以适应。
母亲不喜欢城市里的一切,她不喜欢那些墙上五彩斑斓的画作,不喜欢那些繁复的装饰,甚至不喜欢在卫生间找不到便器的感觉。她认为城里的房子就像小小的火柴盒,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总是那么冷漠,彼此的心门紧闭。
有一次,母亲问我:“对面那家姓什么?怎么从不来往?”我回答说我也不认识。这时,母亲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惊讶。
母亲最常去的地方是阳台。每当黄昏时分,她总会倚在阳台的一角,望着远方,仿佛在寻找着故乡的影子。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苍老脸庞和花白的头发上,给她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。
我知道,母亲是孤独的。她的孤独源于对一种陌生的幸福感的无法融入。我理解母亲的孤独,但又实在不愿看到儿子在幸福与孤独之间失去平衡——这时,我意识到,在母亲与儿子之间,人性往往会展现出一种残酷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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