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几小时的飞行旅程终于结束,当空姐提醒我们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时,大家心中充满了期待。飞机在家乡的上空缓缓降落,地面的景色越来越清晰,那高耸的电视塔和流经家乡的浑河,如同母亲般宽广的胸怀,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归来。飞机的轮子终于触及沈阳桃仙机场的跑道,我们兴奋地相互微笑,是啊!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,回家的感觉总是最温馨的。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我真想大声地告诉全世界——我回来了!我的家乡、我的母亲!
二、飞机抵达武汉时,已是午夜零点。再乘坐大巴,到达市区和火车站,正好是凌晨一点。在等待火车的时间,我感到有些饿,于是找了一家小摊点,要了一碗热干面。虽然不够吃,我还是又点了一碗。当火车终于到达家中时,天已经亮了。
三、突然,背后传来一声惊呼:“哇!好美的云海啊!”虽然她出于礼貌,压低了声音,但我还是被她的话吸引,睁开眼睛,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去。阳光照耀在机翼上,飞机如同大鹏展翅,在云海中穿梭。飞机下方的前后左右都是一片茫茫的云海。在阳光的照射下,有的如同北国的千里冰峰,连绵不断;有的如同大海的惊涛骇浪,卷起千层浪花;有的如同无边的棉田,盛开着朵朵白絮,等待姑娘们的采摘;有的如同辽阔的海岸线,一望无际。真是远山含黛,近水缠绵啊!我屏住了呼吸,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陶醉!
四、飞机开始启动了,这个“巨无霸”在跑道上飞驰,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后,腾空而起,扶摇直上。穿过云层,我往窗外一看,白茫茫的云朵,像一团团棉花飘在空中,有的像狮子,有的像小狗,有的像雪糕,有的像花朵……

五、坐在直升机的机舱里,巨大的轰鸣声让我想起了父亲当年工作的柴油机发电车间。连杯水都没有喝,更别说有饮料供应,即使条件如此艰苦,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去乘坐的,待遇仅限于场长家属那几栋楼。2004年第二次乘坐飞机,是在上海浦东。
六、从窗外往下看,海面上船只如同一排排帆板,有序地向前移动。飞机继续下降,船只越来越清晰,浦东的海边养殖区像田字格,一块块,绿油油的梯田,飞机还在下降,已经飞到黄浦江的上空,小渔船清晰可见,后面还拖着渔网,听到渔船马达轰鸣的声音。再向西,南北有一条线,也许是水生养殖区的界限。城市的楼群、工厂、街道、公路越来越清晰,一辆汽车在公路上飞驰。飞机还在降落,快到机场了,慢慢地飞机安全平稳地滑行在跑道上。
七、飞机遇到紧急情况时,撤离速度是以秒来计算的,一般来说,飞机失事后的90秒内是逃生的黄金时间。紧急撤离时千万不要携带行李,因为携带行李逃生不仅会减缓撤离速度,还可能会阻挡其他人的逃生道路。
八、我乘坐的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加速,然后飞了起来,我感觉有一种力量将飞机托起,我有点失重,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。我通过玻璃窗向外一看,地面上的汽车、楼房都变得很小,像看地图一样。我兴奋极了,继续朝窗外望着,过了一会儿,飞机钻到云层里,到处白茫茫的,连机翼都看不清了,又过了一会儿,飞机钻出了云层,地面又成了“地图”了。
九、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,我紧紧地抓住扶手,想以此转移心里的紧张,但还是有些不适应。好在飞机很快就平稳了下来,心中的不适应感也慢慢地缓和了下来。
十、看着美丽的天空,我想起了《天仙配》中织女下凡时那段唱段:“霞光万道祥云开,飘飘荡荡下凡来……”顿时感觉自己也身披锦绣,袅袅婷婷地在云海中畅游,成了神仙。想想过去在陆地上仰望云天,看那朵朵白云如草地上奔跑的羊群,已经激动不已。如今在云海之上俯视白云之美,那真是别有洞天,体味到从来没有过的愉悦心情。
十一、我浮想联翩,热泪盈眶,飞上了蓝天,看见了大海,在大自然面前,我是何等的渺小啊——一个个片段储藏着灵动的水滴,润泽我不枯萎的生命。第一次坐飞机的感觉很幸福,很快乐。
十二、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十点,大厅里传来了广播员的声音:“前往广州的旅客请注意,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,请你做好登机准备。”候机厅里顿时喧闹起来,人们纷纷涌向检票口。我以为出了检票口就可以上飞机了,没想到,飞机却停在几百米的地方。我跟在一群人后面往前赶,因为急着要上飞机,所以,走的时候老觉得漫长。有位同事大概是走急了一点,地上又刚刚下过雨,有些滑,结果摔了一跤。好在摔得不重,爬起来后又继续往前赶。
十三、无聊的时候,无意中瞟到窗外的云,发现看到的云彩又是别有一番风味。以前抬头看天空,云彩高高在上,遥不可及,它们可以幻化成飞天,幻化成神马,幻化成腾空而起的巨龙,幻化成雕像,亦或幻化成宏大的历史战场,在天空演绎着时代的兴衰。如今云彩就围绕在身边,虽然隔着一层玻璃,看上去却触手可及。飞机继续高飞,云彩已经在我的脚下。它们时而如薄纱,朦朦胧胧地漂浮着,笼罩着大地;时而又如白雪皑皑的大地,让人忍不住想踏上去堆雪人,打雪仗;它们又如冰川,让人回想起泰坦尼克号的沉船,想到Jack与Rose那让人落泪的爱情。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落日的余辉映在一片云海中,瞬间就让我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边,那无垠的视野让我赞叹不已。
十四、离起飞时刻还有十分钟的时间,人群拥挤地上旋梯,旋梯就像楼梯,没什么特别的,大概有十几个台阶吧。站在旋梯上,我在想,此刻的我还在大地上,因为在大地上人的心颇为踏实。在旋梯口,两名空姐笑盈盈地欢迎我们,那笑容就像一滩碧波荡漾、生机四溢的水,让人爱怜得很。走进圆弧形的机舱,左右两排的座位整整齐齐地码着,等待着一拨又一拨的客人,机舱里你能体会到什么是“铁打的营盘,流水的兵。”
十五、我又仿佛看见了连绵不断的棉花地,一朵朵,一团团,白白的,净净的,纯得除了白色之外便没有任何的杂色,我就无限崇拜起云的高洁品质来,在云面前,我感到了自己的肮脏。还有灰中带黑的云,白里透蓝的云,这儿一簇,那儿一簇,像是分散在大地上的村庄,宁静,温婉……云是有生命的吧,云也有自己的世界,我发现自己仅仅是匆忙的过客。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,机舱内传来美妙的声音:“飞机已抵达上海。”一阵阵地抖动,像旅程中累了的人抖了一下身子,飞机触着了地面,我的心又一次彻底连在大地上了。
十六、我把窗帘拉开,这时候,只见窗外霞光万道,残阳如血。而飞机的下面,却是另一番景观:云涛翻涌,电闪雷鸣……眼前的一切,让我不由地想起了“天外有天”这句话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,飞机终于到达广州的上空。大家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,一个个睁大眼睛往外看。此时,飞机已开始往下降……越飞越低,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后,在白云机场停了下来。
走出机舱,远处传来了午夜的钟声。我看了一下手表,时间正好是十二点。现在坐飞机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,但那次的经历却特别深刻,以致于每当有飞机从头顶上飞过的时候,我会禁不住地仰起头来,久久地目送着飞机远去……
十七、然而,当我们刚到机场的时候,却突然得到通知,说是广州那边下大雨,飞机无法起飞,五点的飞机只能改成晚上十点起飞。大家有些惊讶,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,毕竟是坐飞机,安全自然是最重要的,于是,看书的看书,聊天的聊天。
十八、飞机穿过黑夜,在高空中平稳地向前飞行。刚才的喧闹一下子消失了,机舱里又安静了下来。渐渐地,大家的脸上露出了疲倦,睡意也悄悄地爬上每个人的眼睛里。或许是第一次坐飞机,我一点睡意也没有,旁边正好有一盏灯,于是,我打开了那本散文集,又一次读起《挥手之间》。说实话,这篇散文我不知读了多少遍了,每次读,我都会被作者的文字所折服,觉得几十年前的事就仿佛发生在眼前,让人感动不已。我想,那位伟人恐怕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吧,不同的是,我是坐飞机去旅游,而那位伟人却是去重庆谈判,他想到更多的是民族的命运。至于那种不适应感对他来说已算不了什么了。
十九、经过4个多小时跋涉,靠近中午,我们来到桃仙机场,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看到飞机场,一切都是那么新奇,通过候机楼的大落地窗一眼望去,大操场,宽阔平坦,铺了两条笔直的灰色带白线跑道向两头伸延,近处的停机坪上,十多架大大小小的飞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有的飞机开始发动了,慢悠悠地像贵妇人一样左摆摆右摆摆,那腹部下的三个轮子真像有人描述的犹如古代妇女的“三寸金莲”。别担心,就这三个轮子支撑着偌大的机身和两只翅膀有条不紊地滑向跑道。说时迟那时快,这只白色的大鸟在跑道上冲刺以后,一眨眼的功夫就飞上了蓝天。
二十、这次,由于飞行距离较长,飞机飞得很高,穿过云层飞到了一万米的高空,通过舷窗已经看不见陆地了。底下是厚厚的云层,像一座座相连的雪山,顶上是蓝蓝的天空,白色和蓝色在远处融成一条线,好看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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