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初次遇见李婷,是在去年冬季的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。我们约定先去附近的米粉店饱餐一顿,然后再细谈她的往事。
热腾腾的米粉端上桌,李婷舀了满满三大勺干辣椒撒在碗里,又淋上大量的醋,搅拌一番后大口吃起来。我坐在对面,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,不禁瞪大了眼睛:这么辣、这么酸,她是怎么吃得下去的?
“我的性格就是这样,刚烈、执拗,喜欢走极端。”她吸吸鼻子,笑了笑,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。李婷是个耐看的女孩,尽管皮肤有点黑。
孤独,让我更加依赖他
所有的爱情故事开始时都很美好,我和李婷的爱情也不例外,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——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月,就搬到了一起。
不要以为我轻浮,其实直到大学四年级我才有我的初恋——和初恋男友。原以为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初和最后的男人,但是当他顺利地拿到美国签证的时候,我就知道,初恋要结束了。
在上海,我没有亲友。我很孤独。你能体会到身处这个大城市里一个单身女人的滋味吗?每天,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,走进地铁入口时总有一丝犹豫:要回去吗?要知道,回去等待你的只有冷冰冰的空房子。
所以当高大英俊的李婷和我有了交集时,你能想象我的心跳速度。李婷是一家深圳房地产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经理,湖北十堰人,在老家有父母、兄妹,还有一个妻子。
我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会那么痴痴地爱上她。她的高大帅气当然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体贴入微——在她关注的目光里,我觉得自己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。她是喜欢我的,给我发短信,带我出去玩,一次次地惊叹:“阿婷,你的嗓音真好听;阿婷,你真是太可爱了。”
那个冬天是我最快乐的时光。李婷有时候会半开玩笑说:“要不,我每月给你一点生活费?”我反而生气:“不要,你把我看成什么了!我一点也不觉得和李婷住在一起不道德。我们两情相悦,她有丈夫,那又怎么样?我没有准备破坏她的家庭,更不需要什么名分,我要的是一个在最寒冷的季节能抱着我入眠的女人。”
李婷依然每天早晚都打电话回老家,问候父母,更主要是问候丈夫。打完电话,看见我在一旁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样子,她就哄我说:“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,我现在人不都属于你吗?”她开始为我构想未来了:“你就留在我身边。我丈夫不会来上海,过几年后,他对我的感情淡了,提出离婚我就顺水推舟离了,然后娶你……”
春节到了,李婷要回老家过年。她信誓旦旦,说一个星期后就回来。临行前一晚,她抱着我,在我耳边不断地哈气。但是我的心里却忐忑不安:她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,她回去后也会这样对待那个男人吗?
与你耳鬓厮磨的人突然离开了,空虚一下子能把人给吞灭。我不愿意让父母见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,就找个借口没有回老家,留在上海天天掐算着日子等李婷回来。一天两天……7天过去了,她没有回来,说得再过两天。再过了两天,一大早我收到她的短信:“我生了个女儿,我做爸爸了!”
她的喜悦昭然若揭,而我却如五雷轰顶: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她的丈夫怀孕;她回去是因为丈夫要生孩子。我再打电话给她,她的语气显然有点不耐烦:“很忙呢,等会儿再说。”她越是这样,我越生气,更加拼命地拨她的电话。后来,她关机了。
房东找到我,说李先生已经打电话要求退租。如果我愿意住的话可以续租,一个月2000元。我目瞪口呆:李婷啊李婷,你也太狠心了吧。我手机上,留着她刚刚发来的短信:“家里已经知道我们的事。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联系,如果有,就只有金钱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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