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中领悟人生真谛

青春的足迹，总是伴随着泪水和欢笑。在篮球场上，我目睹了两个看似不相干的系——政管与经法——的较量。政管的队员紧张时尖叫，声音压过了鼓声，而经法的队员则专注而热烈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。 我常常被问起，宁安，你怎会有林素凉这样的朋友。2000年的林素凉，穿着紧身吊带和短裙，眉毛修长，手上戴着各种饰品，是个明快利落的东北女孩。我们截然不同，但我却非常喜欢她。 林素凉从不逃课，被全票选举为班长，包揽了那一年所有给予外语系学生的荣誉。她大声对我说：“宁安，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只能用沉默来表达。就像我对苏耀阳。”她的声音总是那么肆无忌惮。 12月的一个午后，我陪林素凉去赴一个约会。我们在图书馆的网络教室占座，她坐在我身后，不时回头问我她的头发有没有乱，唇膏是否看起来有一点点亮。我轻声安抚她：“素凉，你今天很漂亮。” 我们在等待苏耀阳。林素凉一周前在这里撞见了上网的苏耀阳，她鼓起勇气，向他打招呼。苏耀阳对她笑，并约她改天见面。林素凉回来的时候像踩在云端，她告诉我：“他居然对我笑，他约我改天见。” 苏耀阳在午休时间来图书馆上网，他习惯坐在左起第一排第三个座位。却看到已经有人坐在了上面。他看到她的眼睛立刻睁得好大，她把属于他的座位归还给他，并解释自己已经来很久了。 夜里，林素凉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她拉着我去通向天台的台阶。她喜欢像大鸟一样伸展双臂，缓慢收拢，然后开始百转千折的叹息。她问我：“宁安，我多么想天天看见他。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？看到他笑，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在棉花堆里，突然就没有了大脑，再也学不会思考。” 12月24日，圣诞夜来临。林素凉穿黑色紧身毛衫，格子裙，再配同色的及膝长靴。她站在镜子面前转圈，她要邀请苏耀阳。她是这样的乐观倔强。苏耀阳每一次拒绝她的邀约，都会有一个牵强理由。可是她从来不把它当成借口。她说：“没关系，那我下次再约你。然后下一次，她会依然雀跃着前去，苏耀阳，明天你有没有空。” 苏耀阳再次将她拒绝。她还是努力地笑了出来，站在图书馆的走廊里，搓搓手，没有关系的。那么苏耀阳，祝你圣诞快乐。她嘻嘻笑着挤到我的床上，宁安，让我们去吃一次圣诞大餐。 那一天她还是往常的样子，开朗健谈。但是她要了一点酒。那是我第一次接触酒精。因为辛辣，大声地咳嗽。林素凉举着杯子对我说：“宁安，圣诞应该和最爱的人一起过。我很高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可是宁安，我希望以后的圣诞我们可以各自找到伴侣，我们可以终于不要在这样的时候只有我陪着你，只有你陪着我。然后她开始俯下身去哭泣。” 我将林素凉拖回宿舍，替她盖好被子，然后出门去买几片止痛的药片。我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林素凉，我的头撕扯地疼。走了几步已经支撑不住，吐得一塌糊涂。身体靠着墙沿滑下去，抬眼只看得到一角沉黑天空，风声在耳边穿梭，间杂不知何处的欢呼和祈祷。想起林素凉说：“世纪末就要来了。我们注定要寂寞一个世纪了。她的眼泪将我的心都烧痛，宁安，我真为自己的寂寞感到羞耻。” 我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。黑暗冰冷墙角，行人匆匆，却没有一个会为我停留。在这盛大繁茂之夜，我亦终于觉察出胸腔里的破洞，是羞耻在其中汩汩流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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